【手天使】手與手-阿璋大哥任務側寫(行政義工 J-家幗/文)

璋:電動輪椅生理男/受服務者
V:電動輪椅生理男/面談義工
H:生理男直立人/南部行政義工
G:生理女直立人/本次性義工
W:生理女直立人/行政義工
J:手動輪椅生理男/行政義工

不是第一次跟V出來了。 還不是手天使夥伴的時候,參加活動遇到他,我總會央他讓我牽著手,玩笑地說如果今天他沒有伴,我可以假裝臨時男朋友。
V的手很厚、掌面也是寬大的、膚質是滑的,跟他的性格一樣好相處的感覺,有著厚實的內在,可以把你包起來,如熊掌之於小熊的安全感。

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他,那時V撐兩隻拐杖,堅實的雙臂穩妥地控著雙杖,不疾不徐地前進,讓人遺忘那孱弱雙腿,因為那時他投身各種社會議題的倡議更顯得威風凜凜。

我在想著回憶畫面的這時候,坐在我面前的V,正在向我們比劃著他的雙手,訴說自己這幾年身體開始有的退化,越來越不能隨心所欲。

高鐵第七車廂,告別剛剛醒的台北城南奔,我將輪椅煞車固定好,背對車頭方,左邊是W坐著,今天穿的一席碎花洋裝有不很長的裙擺,W的後面是G,自嘲自己還沒醒的G卻直挺挺地坐著睜開圓大的兩顆眼珠子,還是留露出她天蠍座的謹慎神情。我們都看向搓著雙手的V,V嘴上還是說今天的任務他很緊張,G面無表情看起來也似緊張,W說她坐上高鐵之後心情很輕鬆,她只緊張早上不要誤了車班。我也緊張不敢說,我緊張的是怕自已今天沒有什麼貢獻拖累大家。

W很細心的打開為我準備的早餐,凝望著她手指頭撕開漢堡包裝紙的每一個動作以及怎麼折疊好、怎麼交遞在我變形蜷曲的手上,讓我方便吃,也不弄髒!

我愛這樣看著W,可能是因為我在還不知道W是W之前,就很喜歡這個夥伴,她總細心打點每個小事,知道W是W之後,多了小粉絲的仰望與愛慕,我知道W不許,她說我們都是平等的夥伴,不要差別心。不過她處理這漢堡的周到,可不是人人做得到!我深感受寵。

奔跑中的車廂打進來幾方陽光,習慣看到G遮陽的標準配備,我沒有感到意外,W目光細心,瞧見G手指頭上的異樣,詢問後知道是曬傷的痕跡,甚至有水泡、有破皮。
G詳細解釋完何以曬傷後,用自己真的是吸血鬼的俏皮說法,帶開話題裡大家的擔心。

終於再不很久之後,我們到達目的地車站,和支援的另一個在地夥伴H集合, 前往旅館,等待受服務者來臨之前,安排工作,沙盤推演。

H(黑皮,站立者)在幫阿璋脫下鞋子。(家幗/攝 –vincent/後製照片)

我負責拍照以及注意群組裡頭大家訊息,還有提醒過程注意的事情,H是體力擔當也幫忙佈置現場。W照顧今天的性義工G,也做任務前後G的訪問。當然V是受服務者的面談義工,並且總覽大局。

受服務者阿璋大哥準時抵達旅館門口,V介紹完我和H之後一邊處理房間事宜(W跟G還不能出現)。
等房間事宜處理時,阿璋大哥跟我說他需要到外頭抽根菸,我陪他到門口後,遠遠的望著他在騎樓外面, 手指頭離開電動輪椅操控杆後。輕巧地為自己點上一根菸。
彷彿雙手的緊張在吐出一團一團白煙然後暫時紓解。
回到旅館內,阿璋大哥說了聲不好意思自己還是有些緊張, 我用本就不道地的台語回應他希望他能感到更親切而放鬆。

進到房間後,阿璋大哥快捷的把自己從電動輪椅上,撐起來並且甩到床鋪上,我跟V同時感覺到,他雙手的有力與靈活。

完成兩方的行前錄音後,通知W把G從另一間房帶到門外,我們將現場交給G,迎接充滿緊張底90分鐘。

等待的過程W抓起背包去認識這個城市,H在廁所用他有力的雙手協助我移出輪椅完成小解。因為旅館無障礙房有限,休息的這間不是無障礙的廁所,H的手果斷快速地協助我脫去褲子,完全沒有讓陌生人協助會產生的尷尬感受,雖然我們不是沒見過面,但如此靠近的接觸我還是會擔心對方介意,手指頭的傳遞是最直接真實的感受,H讓我毫不尷尬。

90分鐘去得快,接著我留在休息房間聽W訪問G,也側拍,W給出的問題讓G侃侃而談,敘述90分鐘的過程。
阿璋大哥沒有退去自己的褲子,我跟W很驚訝,而G決定與他進行只有上半身的體驗,服務的中間還一起點菸放鬆心情。G運用雙手引導阿璋大哥的手去感受她的身體,也用自己的手探索阿璋大哥上半身每一吋肌膚的反應。漸入佳境後, G開始教授阿璋大哥怎麼樣用手讓女孩也感到快樂。
G讓阿璋大哥藉由手的學習第一次知道女孩的高潮如何滾滾而來。
任務後的訪問我們驚訝的發現這一次的任務出現了好幾個前所未有,申請則沒有脫褲子,兩個人在房間抽菸一起讓心情轉換,障礙者讓性義工高潮了。
並且對阿璋大哥也是另類的初體驗。

促膝訪談和交流(家幗/攝)

任務結束我們雖然會思考,是否阿璋大哥不想讓要脫去褲子和尿布的動作造成尷尬,而放棄義工幫他自慰的嘗試。
今天在90分鐘過程裡發生的種種,仍足夠豐富讓他們彼此得到深刻印象。
回家的路上依然高鐵七車,依然四人對坐,我們聊天的內容已經忘記討論打手槍與否,我們都對阿璋大哥像鄰家大叔的外表,以及對人生豁達的心境念念不忘。
我繼續想著控制搖桿的他的手,夾著菸屁股的他的手,與街上握著方向盤的任一計程車運將的手沒有什麼差別,如果沒有手天使的緣分,如果沒有都經歷過生命的曾經隕落,我們肯定也有機會在別的時空交會吧!
那個在眼神中看不見一絲生命抱怨的阿璋大哥,是我們空著肚子帶回來唯一的回憶,白日的緊張隨著飛快的高鐵,和不斷倒退的風景一起流逝掉了。

回到台北的車站,W彎下腰來給我一個緊貼的舒服擁抱,行色匆匆的一天結束了,我竟然好害怕會忘記它,就像我曾經擔憂不斷萎縮的手,是否再也掌握不住生命中的所有。
這一行一行的字被記錄下來的現在,我才知道或許有一天我不再擁有可以撐起自己的手,還是會出現能夠把我接住的手⋯⋯與手!(行政義工J-家幗/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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